尖刀之夜的温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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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转自:新民晚报◆姜林静惊世骇俗的《沃采克》首演百年后,上海乐迷的老朋友迪图瓦大师将它带到了中国。日前,这部作品在捷豹上海交响音乐厅中国首演。1824年,一个名叫沃采克的贫民对着自己的情妇连砍七刀

  本文转自:新民晚报

  尖刀之夜的温度

  歌剧《沃采克》中国首演

  

   ◆ 姜林静

   惊世骇俗的《沃采克》首演百年后,上海乐迷的老朋友迪图瓦大师将它带到了中国。日前,这部作品在捷豹上海交响音乐厅中国首演。

   1824年,一个名叫沃采克的贫民对着自己的情妇连砍七刀致其死亡,被送上莱比锡的断头台。这个社会最底层小人物的故事引起了年仅23岁的德国作家格奥尔格·毕希纳的关注,极具革命性的戏剧作品《沃采克》由此诞生,可叹毕希纳英年早逝,留下残篇。

   百年后的1924年,奥地利作曲家阿尔班·贝尔格据此创作了同名无调性歌剧,将拿破仑战争后的故事搬至一战后,从此一鸣惊人。无论是作为戏剧还是歌剧,《沃采克》在欧洲的上演频率极高,几乎成为最受欢迎的现代作品。

   沃采克,一个下等士兵,上尉的修面师,和情妇玛丽有一个孩子。少得可怜的军饷无法养活女人和孩子,一贫如洗的他不得不兼任医生的“试验品”来维持生计。玛丽受到军队鼓手长的诱惑,后者发泄兽欲后还当众吹嘘,辱骂殴打沃采克。无论是历史人物还是艺术重塑,沃采克都显然既是施暴者,又是受害人。的确是他用刀子捅死了人,但“舌上有龙泉”的上尉、医生、鼓手长,才是真正的“杀人不见血”。

   在我看来,歌剧中的沃采克最具温情。他虽被侮辱、被损害、被利用、被背叛,但贝尔格却用独特的音乐织体赋予他一种力量。这个情绪无常的边缘人绝非完全的“废物”。他虽扮演着小丑的角色,却比所有其他人物更清晰地看透这个马戏团般世界的本质,更痛彻地意识到存在的虚无。他的手虽然沾染了血,但他在血月的见证下走入河中洗去血渍,赎了自己的罪。

   英国男中音罗宾·亚当斯饰演的沃采克是全场的亮点。虽是音乐会版,但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都极富戏剧性,不时让我想起赫尔佐格电影中的金斯基。那几句冷酷清醒的经典台词:“美德是件好事,但我是个可怜的穷光蛋”“每个人都是深渊,向下凝望让人头晕目眩”,都被他演绎得极具冲击力。杀死玛丽时那句扭曲的赞美之辞——“你美得就像罪”,百转千回让人听得直起鸡皮疙瘩。亚当斯并不瘦弱无力,他的胸膛有时挺得比上尉和医生还要高,他因惊恐而睁大的眼睛里透着尊严。

   贝尔格基本沿用了毕希纳的原文,尖利的音乐与幽暗的文字构筑起一种排山倒海的整体艺术,让人喘不过气。迪图瓦棒下的上海交响乐团在最后一幕中表现尤为出色。在唯一那段有调性的间奏曲中,绵密的弦乐与低吟的管乐先合奏出一曲高贵的挽歌,随即整个管弦乐和打击乐轰鸣,仿佛一道闪电要将音乐厅炸开一个洞!唯独最后一场中儿童合唱团的演绎有些过于明亮,显得与整部歌剧的灰暗色彩格格不入,遮蔽了贝尔格至深的“黑色幽默”——在悲剧发生后,无知的孩子们依旧在虚无中驾着木马,朝向漩涡般的未来。

   90多分钟的演出没有中场休息,音乐和文字都像“打开的剃头刀一般”,划刺着每个观众的内心。散场后重又走入良宵,我想或许每个人都带着更多的疑问,无法从作品中找到具体的答案。但贝尔格确实用音乐让失语者、无权者、卑微者拥有了自己的史诗,让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世界得到了表达。一个尖刀之夜,喷涌的音乐不是吞噬人的黑色火焰,而是汇合起每个个体疼痛的温度,让艺术燃烧着升入夜空,为那些普通的,甚至卑微的人发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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